構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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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高先生，你的少女心控制一下》
江渡衣/著
“有關《埋骨》劇情過於暴力血腥，誘導未成年人犯罪的熱度居高不下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男性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漠，仔細聽，不難品出風雨欲來的威壓。
江雪頂撥弄著桌上的綠植，雙腿在談判桌下優美的交疊起來，姿態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。
還能怎樣？
他弄出這麽些個手段來，不就是在等她一句話嗎。
“解約吧。”
她微微一笑，一雙丹鳳眼輕狹流光，帶著說不出的回韻。
周開想不通，這種對於一個作家而言就算不是滅頂之災，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糟心事兒，怎麽到了她這兒，除了一張面癱臉，就連說話的語速都不能緊迫一些？
他伸手解開一顆領扣，眸色漸深：“你想清楚……”
“已經很清楚了。”江雪頂收回手，十指交叉自然而然地落放在膝蓋上，偏起頭來，冷玉般的面孔美的高級又冷感。
……又是這種要把人逼瘋的態度。
周開深深吸了口氣。
江雪頂再次開口：“你想換個人捧無可厚非，但抱歉，恕我不奉陪了。”
她悠悠起身，嘴角的弧線甚至未有絲毫變化，與此刻周開陰沈的臉，眼中難掩的煩躁形成鮮明對比。
她的手落在門柄上，輕輕一扭。
身後傳來周開陰冷的聲音：“你非得把事情弄的這麽難看嗎？明明可以退一步，只要你乖乖聽話，我又何必費盡心機重新捧一個人來分薄你的資源？！”
是這樣沒錯。
至少從表面看，似乎是這樣。
可偏偏，她不想。
她不願。
她不樂意做的事，還真沒誰能摁著她的頭做下去。
就像寫作一樣，她能寫出《埋骨》這樣驚艷世人的懸疑驚悚之作，也能在其後三年靜下心來沈澱自己，重新歸零。
只可惜這樣的道理周開不懂，或者他不想懂。
《埋骨》曾經的八位數影視版權，就像一針興奮劑紮在他喉管上，讓他又癢又疼的上癮。
他是商人，商人不逐利還他媽玩什麽？
別說江雪頂已經在國內懸疑界穩居一席之地，就算她是“風鈴網絡”千辛萬苦才養出來的活招牌，只要她不能乖乖聽話的任他擺弄，不能老老實實為公司謀利，他就得狠下心對她動手……
能捧紅一個，他就能捧紅第二個。
天底下沒有誰，是不能被替代的。
她江雪頂，很快就會後悔今天的決定！
*
路過編輯部時，純純一把拖住了江雪頂的手臂，把她拽進了茶水間。
“你真的、真的跟周總翻臉了？！”
她緊張的有些結巴。
“哦。”江雪頂面癱臉，極有耐心的從她指縫裏把襯衣角兒扒拉出來，慢慢展平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跟‘風鈴’的合同快到期了，他選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事，不就是想逼著我乖乖聽話，任他擺布，畢竟作為全國三大流量網文公司，‘風鈴’跟他都還算有底氣的。”
“你都知道！”純純瞪大眼，恨鐵不成鋼道，“你既然知道的一清二楚，幹嘛還要跟他在這個時候翻臉？！”
“《埋骨》的風波還沒過去，風口浪尖上，萬一周開真的翻臉不再跟你續約，就這種輿論媒體的導向，你分分鐘是要被雪藏的節奏啊！還是你想幹脆離了公司，像那些三流網站的寫手一樣，自己一個人單甩……”
“那也未嘗不好。”江雪頂笑了笑。
純純臉都綠了，忍不住抓緊她的胳膊，苦口婆心道：“頂頂，你別這麽犟行不行？周開在你身上花了那麽多心思，你一再打他的臉，這種事對你也沒什麽好處啊！”
江雪頂耐心的聽她說完，才騰出一只手，輕柔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他是在我這兒下了不少功夫，可是純純，我在他眼中大概不僅僅是搖錢樹，還可以是陪酒女。”
純純驚愕的看著她。
江雪頂睫毛半垂，丹鳳眼風流如波，光影錯落，顯出幾分漠然：“周開要的可不僅僅是全國最紅的駐站作家，他想我替他做所有他做不了的事兒，陪酒也好陪|睡也罷，跟他一起竭盡所能的爭取資源，然後踏進娛樂圈，徹底把‘風鈴’脫胎換骨……”
“他野心太大，而我，胃口太小了。”
*
八年時間，能改變什麽？
八年前，周開在江雪頂面前攤開合同書，親自將筆遞到她面前，聲音溫和，眼睛裏跳躍著熱忱的光：“信我，你有實力，而我有信心，能一路把你推向最高點。”
八年前，在那個懸疑驚悚小說雕零的時期，她到最後都沒能明白，究竟周開的底氣從何而來？
然而八年後，他的確做到了。
他給了她所有能動用的資源，平臺的一切主力為她開放，讓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創作，傾盡全力寫自己所有天馬行空的幻想。
從一開始的冷門，到最後獨樹一幟的風格。
她就像他握在手中鋒利的劍，一點點為“風鈴”劈開一條血路。
也因此，讓“風鈴”從八年前的二流網站，一躍成為如今網絡文學中流量最大的三個主站之一。
她和“風鈴”，互相成就了對方。
她和周開，也曾經是最好的老板和員工。
如果一切只停留在最好的時間點上，那自然不會看到光鮮之下暴露出來的弊病。
《埋骨》的成功，讓江雪頂一躍成為新生派的懸疑驚悚作家，說是全民皆知也不為過。
也正是《埋骨》的大熱，讓周開嘗到了甜頭，徹底堅定了讓“風鈴”轉型的決心。
是從那時起，他開始熱衷於打造“美女作家”，沈迷於構建時下流行的娛樂圈“人設”，更開始對江雪頂施壓，逼迫她在他安排的各種局裏逢迎輾轉……
直到她同他翻臉。
“人往高處走，水往低處流，這麽簡單的道理別跟我說你不懂？！”周開將一疊A4資料紙揚散到空中，聲音陰鷙，“要麽你乖乖聽話，按我的路子走，我能保證，三年……不，要不了三年，我一定讓你比現在更火！”
他眼神中的癲狂與腥紅，直至此刻，江雪頂都記憶猶新。
“頂頂，你該相信我，我做得到……你試過的，對不對？當初我簽你時，你也不過是個掙紮在二三流線上的冷門寫手，可你看看現在，你江雪頂三個字，說出去有幾個人不知道？！”
“你信我，信我好不好？”
“我能讓你擺脫現有的桎梏，也只有我，能帶你走上巔峰！你難道不想有一天站在國內外的最高領獎臺上，讓所有鎂光燈都為你瘋狂嗎？！”
他抓住她的肩膀，近乎歇斯底裏：“你看看你的臉，就這麽埋沒在人群裏不覺得可惜嗎？為什麽不讓更多人看到你最美好的一面？你難道不想——”
“哦，不想。”
她平靜的說道。
周開如同被踩了脖子的雞，瞬間梗紅了臉。
氣的。她總能輕易激怒他。
愚蠢，天真，不思進取，故步自封……
他周開扣在她頭上的帽子還少嗎？
只可惜，人活一世，她壓根不想為了成全他的野心，而逼迫自己去做所有不該和不想做的事。
*
回到春漓別墅時，天色將晚。
江雪頂隨便填了填肚子，就開始慢吞吞打包行禮。
她是個心理有逼數的人。
周開當初硬把別墅鑰匙塞到她手裏時，可沒說是送給她，既然還掛在公司名下，那麽難保周開發起瘋來不會做出把她連人帶鋪蓋直接掃地出門的事。
可惜，她還是低估了他的狠毒。
早晨七點整，別墅的門鈴就像失了智一樣狂響不停。
江雪頂披上外套打著呵欠，剛一推開門，激烈的閃光燈刺的她眉心微蹙，不自覺別開了臉。
來不及擡手遮擋，門外簇擁的記者和早已安排好的人手潮水一般湧了進來。
江雪頂被擠得踉蹌幾步，方勉強站穩，一堆話筒簇擁到了她臉上——
“江作家，今日淩晨三點，西流市那個模仿《埋骨》主角犯罪的高中生在醫院自殺未遂，這件事您知道嗎？”
“《埋骨》自爆紅起就爭議不斷，能談談您的看法嗎？”
“有人說您《埋骨》之後再無佳作是江郎才盡，您覺得這是事實嗎？”
“高中生犯罪屢見不鮮，但模仿《埋骨》犯罪這種事究竟是出於作品影響，還是在向您變相致敬您能解釋一下嗎？”
江雪頂困意徹底消融，視線穿過人群，看到停在門外不遠處的黑色越野車。
車牌號AS999，是周開的車。
他在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嗎？
江雪頂冷淡的想。
高攻玉就是在此刻出現的，連同他身後一群帶著墨鏡濃濃逼王風格的黑衣保鏢，畫風比韓劇還要迷。
他的視野中，江雪頂身姿清冶，肩上搖搖欲墜的藕色薄針織外套，襯托的她弱如微風，仿佛指尖擁簇的薄冰片，略略一動，便要墜落沈泥。
然而實際上，她正雙手抱臂一副愛咋咋地模樣，一言不發，反倒將別人襯托的如同一場笑話。
當記者的話筒第三次懟到江雪頂臉上，又被她平靜撥開時，一只骨節頎長冷白的大手猛然攥住了那記者的後領，極不耐煩的把人甩到了一邊。
人群得以劈開一道縫隙。
高攻玉冷著臉大步走上前，一邊脫下西服外套，甩開來把江雪頂兜頭裹在其中。
男性渾厚有力的胸膛靠近她，同時手臂收緊，攬著她分開人群走出了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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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關《埋骨》劇情過於暴力血腥，誘導未成年人犯罪的熱度居高不下，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男性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漠，仔細聽，不難品出風雨欲來的威壓。
江雪頂撥弄著桌上的綠植，雙腿在談判桌下優美的交疊起來，姿態看起來有些漫不經心。
還能怎樣？
他弄出這麽些個手段來，不就是在等她一句話嗎。
“解約吧。”
她微微一笑，一雙丹鳳眼輕狹流光，帶著說不出的回韻。
周開想不通，這種對於一個作家而言就算不是滅頂之災，也得打落牙齒和血吞的糟心事兒，怎麽到了她這兒，除了一張面癱臉，就連說話的語速都不能緊迫一些？
他伸手解開一顆領扣，眸色漸深：“你想清楚……”
“已經很清楚了。”江雪頂收回手，十指交叉自然而然地落放在膝蓋上，偏起頭來，冷玉般的面孔美的高級又冷感。
……又是這種要把人逼瘋的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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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雪頂再次開口：“你想換個人捧無可厚非，但抱歉，恕我不奉陪了。”
她悠悠起身，嘴角的弧線甚至未有絲毫變化，與此刻周開陰沈的臉，眼中難掩的煩躁形成鮮明對比。
她的手落在門柄上，輕輕一扭。
身後傳來周開陰冷的聲音：“你非得把事情弄的這麽難看嗎？明明可以退一步，只要你乖乖聽話，我又何必費盡心機重新捧一個人來分薄你的資源？！”
是這樣沒錯。
至少從表面看，似乎是這樣。
可偏偏，她不想。
她不願。
她不樂意做的事，還真沒誰能摁著她的頭做下去。
就像寫作一樣，她能寫出《埋骨》這樣驚艷世人的懸疑驚悚之作，也能在其後三年靜下心來沈澱自己，重新歸零。
只可惜這樣的道理周開不懂，或者他不想懂。
《埋骨》曾經的八位數影視版權，就像一針興奮劑紮在他喉管上，讓他又癢又疼的上癮。
他是商人，商人不逐利還他媽玩什麽？
別說江雪頂已經在國內懸疑界穩居一席之地，就算她是“風鈴網絡”千辛萬苦才養出來的活招牌，只要她不能乖乖聽話的任他擺弄，不能老老實實為公司謀利，他就得狠下心對她動手……
能捧紅一個，他就能捧紅第二個。
天底下沒有誰，是不能被替代的。
她江雪頂，很快就會後悔今天的決定！
*
路過編輯部時，純純一把拖住了江雪頂的手臂，把她拽進了茶水間。
“你真的、真的跟周總翻臉了？！”
她緊張的有些結巴。
“哦。”江雪頂面癱臉，極有耐心的從她指縫裏把襯衣角兒扒拉出來，慢慢展平，“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跟‘風鈴’的合同快到期了，他選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鬧事，不就是想逼著我乖乖聽話，任他擺布，畢竟作為全國三大流量網文公司，‘風鈴’跟他都還算有底氣的。”
“你都知道！”純純瞪大眼，恨鐵不成鋼道，“你既然知道的一清二楚，幹嘛還要跟他在這個時候翻臉？！”
“《埋骨》的風波還沒過去，風口浪尖上，萬一周開真的翻臉不再跟你續約，就這種輿論媒體的導向，你分分鐘是要被雪藏的節奏啊！還是你想幹脆離了公司，像那些三流網站的寫手一樣，自己一個人單甩……”
“那也未嘗不好。”江雪頂笑了笑。
純純臉都綠了，忍不住抓緊她的胳膊，苦口婆心道：“頂頂，你別這麽犟行不行？周開在你身上花了那麽多心思，你一再打他的臉，這種事對你也沒什麽好處啊！”
江雪頂耐心的聽她說完，才騰出一只手，輕柔拍了拍她的肩膀：“他是在我這兒下了不少功夫，可是純純，我在他眼中大概不僅僅是搖錢樹，還可以是陪酒女。”
純純驚愕的看著她。
江雪頂睫毛半垂，丹鳳眼風流如波，光影錯落，顯出幾分漠然：“周開要的可不僅僅是全國最紅的駐站作家，他想我替他做所有他做不了的事兒，陪酒也好陪|睡也罷，跟他一起竭盡所能的爭取資源，然後踏進娛樂圈，徹底把‘風鈴’脫胎換骨……”
“他野心太大，而我，胃口太小了。”
*
八年時間，能改變什麽？
八年前，周開在江雪頂面前攤開合同書，親自將筆遞到她面前，聲音溫和，眼睛裏跳躍著熱忱的光：“信我，你有實力，而我有信心，能一路把你推向最高點。”
八年前，在那個懸疑驚悚小說雕零的時期，她到最後都沒能明白，究竟周開的底氣從何而來？
然而八年後，他的確做到了。
他給了她所有能動用的資源，平臺的一切主力為她開放，讓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創作，傾盡全力寫自己所有天馬行空的幻想。
從一開始的冷門，到最後獨樹一幟的風格。
她就像他握在手中鋒利的劍，一點點為“風鈴”劈開一條血路。
也因此，讓“風鈴”從八年前的二流網站，一躍成為如今網絡文學中流量最大的三個主站之一。
她和“風鈴”，互相成就了對方。
她和周開，也曾經是最好的老板和員工。
如果一切只停留在最好的時間點上，那自然不會看到光鮮之下暴露出來的弊病。
《埋骨》的成功，讓江雪頂一躍成為新生派的懸疑驚悚作家，說是全民皆知也不為過。
也正是《埋骨》的大熱，讓周開嘗到了甜頭，徹底堅定了讓“風鈴”轉型的決心。
是從那時起，他開始熱衷於打造“美女作家”，沈迷於構建時下流行的娛樂圈“人設”，更開始對江雪頂施壓，逼迫她在他安排的各種局裏逢迎輾轉……
直到她同他翻臉。
“人往高處走，水往低處流，這麽簡單的道理別跟我說你不懂？！”周開將一疊A4資料紙揚散到空中，聲音陰鷙，“要麽你乖乖聽話，按我的路子走，我能保證，三年……不，要不了三年，我一定讓你比現在更火！”
他眼神中的癲狂與腥紅，直至此刻，江雪頂都記憶猶新。
“頂頂，你該相信我，我做得到……你試過的，對不對？當初我簽你時，你也不過是個掙紮在二三流線上的冷門寫手，可你看看現在，你江雪頂三個字，說出去有幾個人不知道？！”
“你信我，信我好不好？”
“我能讓你擺脫現有的桎梏，也只有我，能帶你走上巔峰！你難道不想有一天站在國內外的最高領獎臺上，讓所有鎂光燈都為你瘋狂嗎？！”
他抓住她的肩膀，近乎歇斯底裏：“你看看你的臉，就這麽埋沒在人群裏不覺得可惜嗎？為什麽不讓更多人看到你最美好的一面？你難道不想——”
“哦，不想。”
她平靜的說道。
周開如同被踩了脖子的雞，瞬間梗紅了臉。
氣的。她總能輕易激怒他。
愚蠢，天真，不思進取，故步自封……
他周開扣在她頭上的帽子還少嗎？
只可惜，人活一世，她壓根不想為了成全他的野心，而逼迫自己去做所有不該和不想做的事。
*
回到春漓別墅時，天色將晚。
江雪頂隨便填了填肚子，就開始慢吞吞打包行禮。
她是個心理有逼數的人。
周開當初硬把別墅鑰匙塞到她手裏時，可沒說是送給她，既然還掛在公司名下，那麽難保周開發起瘋來不會做出把她連人帶鋪蓋直接掃地出門的事。
可惜，她還是低估了他的狠毒。
早晨七點整，別墅的門鈴就像失了智一樣狂響不停。
江雪頂披上外套打著呵欠，剛一推開門，激烈的閃光燈刺的她眉心微蹙，不自覺別開了臉。
來不及擡手遮擋，門外簇擁的記者和早已安排好的人手潮水一般湧了進來。
江雪頂被擠得踉蹌幾步，方勉強站穩，一堆話筒簇擁到了她臉上——
“江作家，今日淩晨三點，西流市那個模仿《埋骨》主角犯罪的高中生在醫院自殺未遂，這件事您知道嗎？”
“《埋骨》自爆紅起就爭議不斷，能談談您的看法嗎？”
“有人說您《埋骨》之後再無佳作是江郎才盡，您覺得這是事實嗎？”
“高中生犯罪屢見不鮮，但模仿《埋骨》犯罪這種事究竟是出於作品影響，還是在向您變相致敬您能解釋一下嗎？”
江雪頂困意徹底消融，視線穿過人群，看到停在門外不遠處的黑色越野車。
車牌號AS999，是周開的車。
他在欣賞自己的勞動成果嗎？
江雪頂冷淡的想。
高攻玉就是在此刻出現的，連同他身後一群帶著墨鏡濃濃逼王風格的黑衣保鏢，畫風比韓劇還要迷。
他的視野中，江雪頂身姿清冶，肩上搖搖欲墜的藕色薄針織外套，襯托的她弱如微風，仿佛指尖擁簇的薄冰片，略略一動，便要墜落沈泥。
然而實際上，她正雙手抱臂一副愛咋咋地模樣，一言不發，反倒將別人襯托的如同一場笑話。
當記者的話筒第三次懟到江雪頂臉上，又被她平靜撥開時，一只骨節頎長冷白的大手猛然攥住了那記者的後領，極不耐煩的把人甩到了一邊。
人群得以劈開一道縫隙。
高攻玉冷著臉大步走上前，一邊脫下西服外套，甩開來把江雪頂兜頭裹在其中。
男性渾厚有力的胸膛靠近她，同時手臂收緊，攬著她分開人群走出了大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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